小秦氏的棋局：名声、算计与人心

有些事情，真不是你觉得“认命”就能一了百了的。比如，一个女人进门，发现自己只是“填补空缺”，你说她是服气还是不甘？有人偏偏能在所有人都“安分守己”的地方，把局面搅个天翻地覆。不信你看小秦氏，她那年不过二十岁——被哥哥嫂子一纸许配，做了顾偃开的续弦，心里却埋下了一个谁也没想得到的念头：“将来顾家的侯爷，非我儿不可。”她那个心思，外人瞧不到，可贴身伺候的仆人心里却跟明镜似的——小秦氏要什么，她们就捧着命去做什么，主仆一条绳上的蚂蚱，虽说荣辱与共，却未必都是一个下场。

回头说小秦氏那桩亲事，其实对她来说，从第一天就不是一顿饺子、一碗酒的甜头。顾偃开，夫君，是个典型的大户人家掌门人；家里儿女成群，最要紧的是已经有两个儿子在跟前。大儿子顾廷煜，是张掖侯府正宗嫡长，偏偏天生不足，老毛病缠身，就像用药水泡着长大的，看着金贵，其实日日都跟末日相约。但那偏偏是顾偃开打心眼里最宠的儿子，侯位更是早早定下了；至于老二顾廷烨，倒是长得结实，鬼精灵，有股冲劲，哪怕还满脸奶气，也总是让人眼前一亮。

换句话说，小秦氏若想让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儿子当侯爷，光“等”似乎远远不够。眼前横了顾廷煜、再有顾廷烨——她的棋盘比别人多两颗子，能动的地方全靠她精明算计。做事如果露了马脚，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好名声就全毁了；可要是什么都不做，这个家将永远是外人的。所以她惯会藏着掖着，一面扮贤妻良母，一面操纵那些不方便沾手的脏活——总归背后得有个人替她“擦鞋”才行。那些个狠心的小事，比如带着顾廷烨逛那不该去的花楼、灌酒、让小孩子跟漂亮的婢女厮混、再捅去给顾偃开看——表面上，她是护着孩子的好继母，背地里，谁知道呢？

有时候看看京城茶楼里那些善谈的老人，总爱夸某家老太太“端庄贤德”，大概也未必知道小秦氏这样的人是怎么炼成的。她的手段总是干净利落，面上全是菩萨心肠，骨子里却软硬通吃。时间一晃，顾廷烨的名声越败越坏，成了京城里一说到“败家子”就必然念叨的名字，他自己都懵懵懂懂，直到彻底成了顾家的“替罪羊”，家里谁出了岔子，落到他头上就是理所当然。至于顾偃开，终究是宁可相信流言蜚语，也不愿意站在自己儿子这边。

偏偏世事难料，有人一辈子小心翼翼，最后终究没能赢得那个“最后的赢家”名头。顾偃开熬到了最后，死于病中，但街坊四邻都念叨——是顾廷烨不孝，把自家老子气死了。人言可畏，顾廷烨在这风口浪尖上，哪还坐得住？灰头土脸地离开了京城，小秦氏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，以为侯府终于成了她和顾廷炜的天下。

可谁想，这世道啊，永远有意外。顾廷烨离开不过几年，就有新皇即位，顾廷烨居然成了“能打仗、会做官”的红人儿，连连得胜，硬是被恩准为左都督佥事，二品大员，那架势小秦氏看了都心惊。这时候，她是又恨又怕，顾廷烨如今名头响，朝廷都要让几分，她想下手，再也没那个胆。

小秦氏不敢明着来，可她心里算盘打得飞快，琢磨着“只要掌住顾廷烨的婚事，再怎么有本事的人，也得在家里歇菜。”她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能左右风向的主母，所以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官家庶女——盛明兰，以为好操控。她打定主意，等这小姑娘进门，老招数再来一遍，总能让两口子嫌隙丛生，到时候还是她说了算。

只是，事与愿违。盛明兰出身虽低，心气却不小，更厉害的是，顾廷烨所有过往她都了然于胸，两人结婚就是奔着过日子的路数去的。小秦氏那套“狸猫换太子”的老把戏，明里暗里试了好几次，结果全碰了钉子，不单没挑出漏洞，反倒渐渐被人盯上了。闲言碎语在京中传开，小秦氏才开始后怕，终于明白这盛明兰可不是软柿子。

人就是这样，你以为的一步一步稳扎稳打，其实都在别人眼里成了“老调重弹”。盛明兰不声不响，却把侯府里里外外打理得极好，奴仆听她使唤得服服帖帖，小秦氏想安插“自己人”，愣是插不进去。等盛明兰得了诰命，夫妻两人也越来越亲密，小秦氏心里早就不是滋味了，招来心腹，也是气得咬牙切齿。

真正压垮她的，是顾廷煜的病逝。煜儿没了，顾廷烨顺理成章继承了爵位——多年的图谋，到最后全是空。眼看希望断了，小秦氏干脆把心一横，决定孤注一掷，把主意打到了盛明兰身上。

其实，也难怪小秦氏看重感情牌——毕竟顾家这么多年，老头子因为前妻去世，差点半条命都赔进去。小秦氏吃准了，顾廷烨比老头子还要重感情，只要盛明兰没了，这人就废了，到时爵位还是她儿子的。偏偏命运弄人，盛明兰怀了孕，小秦氏更如坐针毡，万一生下男孩，一切希望就彻底没了。

千算万算，终于让她逮到机会——顾廷烨被派去江南，家里少了顶梁柱，小秦氏出手了。先故意用事绊住主仆，再合谋康姨母以“长辈”名义给顾廷烨纳妾，谁承想老天又不让她如愿，盛老太太一出面，所有盘算全落了空。于是，小秦氏急中生智，转头跟顾廷烨前妻的娘家搭上线，想借“无人祭祀”为由过继子嗣，又被盛明兰见招拆招，还让对方吃了亏。

一计不成又一计，小秦氏怒火攻心，干脆直接来硬的——布置火油，准备火烧盛明兰。她的心腹向妈妈带头，假扮仆人点火，引得整个澄园乱作一团。围观的人只怪天干物燥，哪知幕后鬼影憧憧。

偏巧，顾廷烨那天提早回家，远远看见自家宅子烟火冲天，心都凉了半截，疯了一般冲进火海，得知明兰母子平安，这才松了一口气。刚冷静下来，他就猜透了谁在推波助澜。从朱曼娘那里问出真相，在外人看来，顾廷烨大抵是要一刀砍了这帮奴仆，可他心里明白，真这么做，只会掉进小秦氏早就设下的陷阱。

那之后，顾廷烨祭起人情大旗，拿向妈妈和她儿子向彪开刀。当着小秦氏的面，重重打下家法——一百鞭子下去，血肉模糊。向妈妈拼死也要咬死“是自己做的，与主子无关”，可她也清楚，小秦氏不会施救，她养了小秦氏一辈子的心，到头来不过是别人一枚棋。

向妈妈和向彪死后，主仆多年的情义算是被小秦氏“擦擦净净”，一点残渣不留。后来，那些曾经期待小秦氏善待的向家孤儿寡母，也不过是被遗忘在深巷里，生活愈发清苦。

说着说着，我总觉得时势造人，也许人心比天命更难揣摩。小秦氏那种人，最可怕的不是手段，偏是能让所有的“黑活”都藏在干净名声背后。她身边的人用命相随，到头来还是被弃如敝履。你说向妈妈若有灵，走到黄泉路上会不会后悔？是否能原谅自己，愿意相信人心一分到底？

这些故事，终究讲不尽。人心的黑白，清白总容易被尘埃蒙住，而谁能安然度过，也是命。小秦氏能操纵人心，却始终算不住自己下场——世上最难的，大概就是收拾自己种下的因果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