适合七夕节送给爱人的诗词大全,甜而不腻,浪漫唯美
银汉在暮色里漫开时,星子便成了碎银,一粒一粒嵌在墨色的天上。
桥的影子隐在云后,风过处,似有蛛丝轻颤。不必等鹊鸟振翅的声息,这夜本身就浸着软和的甜,连空气里都飘着些说不清的温柔,像极了藏在诗词里的情话,不必喊得响亮,只轻轻一句,便够人记许久。
这些诗词从不同角度展现爱情的美好与真挚,有对爱情长久的期许,也有对相聚时刻的珍惜,很适合在七夕传达爱意:
“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。”——秦观《鹊桥仙·纤云弄巧》
秋风是凉的,白露是清的,可当两个身影在这样的时节撞在一起,风露都成了背景。不必是日日相守的腻,也不用是轰轰烈烈的闹,就这一瞬的相逢,眼波碰着眼波,指尖擦过指尖,便觉胜过了人间所有热闹。
原来爱情里最妙的不是 “常伴”,是 “值得”。像金风遇着玉露,本是寻常物,撞对了人,便成了独一份的甜。这相逢里藏着的,是 “有你便够了” 的笃定,轻描淡写,却比千言万语都动人。
“两情若是久长时,又岂在朝朝暮暮。”——秦观《鹊桥仙·纤云弄巧》
不必困在朝暮的相守里。真正把心贴在一处的人,距离是算不得什么的。就像银河隔了牛郎织女,可那点牵挂早漫过了星子,不必日日见,也知对方在心上。
爱情里的 “久长”,原是心里的笃定,不是眼跟前的热闹。你在时,风是暖的;你不在时,回忆是软的。不必揪着朝暮不放,只要知道彼此的心意没散,这点念想,就够撑过所有别离的时光。
“愿我如星君如月,夜夜流光相皎洁。”——范成大《车遥遥篇》
不必求轰轰烈烈的相拥,只愿做彼此的星与月。你亮时,我便借一缕清辉衬着你;我暗时,你又用微光暖着我。不是谁攀附谁的光,是两束光凑在一处,把夜路都照得软和。
爱情里最好的模样,原是这样的相衬。不必句句说爱,只消每个夜里,知道有那么一束光为自己亮着,便够了。星与月从不会问 “你是否在看我”,只静静悬着,光光相照时,就已是最安稳的圆满。
“只愿君心似我心,定不负相思意。”——李之仪《卜算子·我住长江头》
相思从不是单向的絮语。是我望着长江头时,猜你在长江尾是否也正捻着同样的心事;是我把思念揉进潮声里时,盼那浪能捎去一句 “我也是”。
不必要山盟海誓,只这一句 “君心似我心”,便抵得过千言万语。你若懂我眉间的愁,我便惜你眼底的盼;你若把我藏在心上,我便让这相思落地生根,不荒不凋。双向的懂得里,相思才不是空耗,是 “不负” 二字撑着的笃定,暖得能化开所有等待的凉。
“身无彩凤双飞翼,心有灵犀一点通。”——李商隐《无题·昨夜星辰昨夜风》
不必叹没有双飞的翼。世间大多相逢,本就带点寻常的憾 —— 你在檐下看雨时,我或许正倚着另一扇窗;我递出半块糕时,你或许刚转身走远。
可偏有那点 “灵犀” 最是动人。不必说 “我想你”,你见着檐角悬的月,便知我也在抬头;不必讲 “我难眠”,你抚过案上的茶,便懂我也在等茶凉。这一点通,比双飞的翼更暖,纵不能时时挨着,心尖那点呼应,也够把寻常日子焐得滚烫。
“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。”——元稹《离思五首·其四》
不必叹息没有双飞的翼。世间大多相逢,本就带点寻常的憾。
你在檐下看雨时,我或许正倚着另一扇窗;我递出半块糕时,你或许刚转身走远。
可偏有那点 “灵犀” 最是动人。不必说 “我想你”,你见着檐角悬的月,便知我也在抬头;不必讲 “我难眠”,你抚过案上的茶,便懂我也在等茶凉。这一点通,比双飞的翼更暖,纵不能时时挨着,心尖那点呼应,也够把寻常日子焐得软和。
见过了沧海的浩渺,再看别处的水,便觉少了些奔涌的魂;看过了巫山云霞的变幻,其他地方的云,就只剩了单薄的白。
爱情里最沉的念想,原是这样的 “除却”。不是说后来的风景不好,只是心里早存了一汪海、一片云,再也容不下其他。
是你笑时眼角的纹,是你递茶时指尖的暖,是千万个寻常日子里,慢慢刻进骨里的 “独一份”。往后再遇着什么,总忍不住比一比,比来比去,还是觉你最好,这不是执拗,是被 “沧海”“巫山” 喂熟了的心,再装不下别的轻浅。
“在天愿作比翼鸟,在地愿为连理枝。”——白居易《长恨歌》
天上的比翼鸟不必争谁飞得更高,只并着翅掠过云;地上的连理枝不用比谁长得更茂,只缠着干沐着风。
这两句里藏着最憨的心愿:不用轰轰烈烈,只求时时刻刻挨着。你振翅时我便跟上,我扎根时你便护着,连呼吸都凑成同一拍。不是谁要依附谁,是两颗心认了 “一起。
风来共挡,雨来同避,哪怕化作鸟、长成树,也要把 “相伴” 刻进骨里,这便是爱情最扎实的模样。
“愿得一心人,白首不相离。”——卓文君《白头吟》
不求身边人来人往,只盼有个 “一心人。
不用多懂风月,只懂我蹙眉时递杯暖茶;不用事事周全,只愿把我放在心尖。
这 “白首不相离”,不是说日子要过得多热闹,是柴米油盐里的 “不换”:晨起共看窗上霜,暮落同数檐下星,连皱纹爬上来时,都能笑着指给对方看。是把 “一时喜欢” 熬成 “久处不厌”,把 “我和你” 过成 “我们”,不必喊得响亮,只稳稳地走,走到白头,这便是最实在的圆满。
“一日不见兮,思之如狂。”——司马相如《凤求凰》
不过一日未见,心却像被风搅乱的池水。案上的茶凉了没续,窗外的花都谢了半朵,连指尖划过书页,念的都是你笑时的模样。
这 “思之如狂” 从不是夸张。是见着相似的背影会愣神,是听到旧街的吆喝会心头一跳,是寻常物件都成了勾人的线,把念想往疯里扯。原是爱到真切时,时光都变得熬人。
不过短短一日,却像隔了三秋,连呼吸都带着慌,偏这慌里又裹着甜,知道自己心里有个人可念,便不算空落。
“玲珑骰子安红豆,入骨相思君知否。”——温庭筠《南歌子词二首 / 新添声杨柳枝词》
把红豆嵌进骰子的纹路里,像把相思凿进骨头缝。指尖捻着这小巧的骰子,凉滑的木棱硌着掌心,红豆却暖得发烫 —— 那点红是藏不住的,像心里的念想,压得再深,也会从眼角眉梢漏出来。
这 “入骨” 从不是声张的怨。是绣帕角无意间绣了红豆,是翻书时总停在写着 “相思” 的页,是夜里摸向枕边空处时,指尖先于心跳想起你。偏问 “君知否”,其实早知道答案 。
哪怕君不知,这相思也已长成骨上的纹,拆不开,磨不掉,是疼也是甜。
“相思相见知何日?此时此夜难为情!”——李白《三五七言 / 秋风词》
秋风吹着窗棂时,最容易问 “何日相见”。把日子掰着指头数,却数不出个准信,连风都带着慌 。是该盼着快点见,又怕见了反倒语塞;是想把相思说尽,又怕说浅了不够,说深了唐突。
这 “难为情” 原是最真的慌。不是怕羞,是心头的念想太满,堵在喉咙口,转成眉间的皱、眼底的潮。此时此夜最熬人,灯影晃着孤影,案上的信写了又改,末了只叹句 “何日见”。其实不必问,这熬人的相思里,早藏着 “见了便舍不得再分开” 的痴。
不知何时能再次相见,此时此夜,相思让人难以承受,尽显思念的煎熬。
“直道相思了无益,未妨惆怅是清狂。”——李商隐《无题·重帏深下莫愁堂》
都说明知相思是空耗,偏要任这念想漫成河。像明知秋深叶落留不住,仍会弯腰拾片枯瓣夹进书里;明知月缺难圆,仍会对着空庭望到夜深。
这 “清狂” 原是最犟的甜。不是不懂 “无益”,是舍不得那点惆怅 。
是见着旧物时心头的颤,是听着旧曲时眼角的湿,是哪怕知道牵念难有回响,也甘愿把心晾在风里。旁人笑这痴傻,可只有自己懂,这惆怅里藏着多少温柔,那点 “无益” 的相思,原是用来暖这凉薄日子的。
“还君明珠双泪垂,恨不相逢未嫁时。”——张籍《节妇吟·寄东平李司空师道》
把明珠递回去时,泪珠砸在玉上,脆生生的响。不是不贪那点暖,是指尖攥着的婚约像根绳,勒得人不敢再往前一步。
他眼里的光多亮啊,亮得能照见自己鬓边的钗,偏这钗早刻了别人家的名。
这 “恨” 字最是熬人。恨的不是相逢,是相逢太迟;泪落的不是决绝,是舍不得。明明指尖还留着明珠的温,偏要硬着心肠说 “不必了”。不是不动心,是心里早有了归处,纵有万般意难平,也只能把那点念想摁进泪里,递还的是明珠,留下的是一生的 “未嫁时”。
“似此星辰非昨夜,为谁风露立中宵。”——黄景仁《绮怀十六首·其十五》
抬头看时,星子还缀在天上,和昨夜的模样差不离,可心里清楚,这星辰早不是昨夜的了。就像风还是那样吹,露还是那样凉,站在这儿的人,却只剩了一半的念想。
为谁在风露里站到半夜?问出口又觉多余。无非是记着从前。
或许也是这样的夜,两人并肩数过星,风拂过发梢时,他替自己拢过衣领。如今星还在,风还在,只剩自己攥着旧回忆,在露水里站成个影子。不是不冷,是心里那点热没凉透,总盼着星子能捎句话:“我还在这儿呢。”
“此去经年,应是良辰好景虚设。便纵有千种风情,更与何人说?”——柳永《雨霖铃·寒蝉凄切》
日子一天天过,春有百花秋有月,原该是好时候。可眼里瞧着,总觉少了点什么 。
花开得再艳,少个人并肩看,便淡了三分;月色再清,缺个人同举杯,就冷了半截。
这 “虚设” 原是心里空了块地。不是良辰不好,是没了那个能共赏的人,再热闹都像隔着层纱。心头攒了满肚子的话,春燕归了想讲,秋雨落了想说,转头却发现,再没个能笑着听自己絮叨的人。千种风情压在心底,成了没人懂的软,这才知,最熬人的不是离别,是往后每一个好光景里,都少了个 “共说” 的你。
“夜月一帘幽梦,春风十里柔情。”——秦观《八六子·倚危亭》
月光漫过帘角时,梦都成了软的。或许是靠在你肩头数过的星,或许是你替我拢过的发梢,连梦里的风,都带着你衣上的皂角香。
春风拂过的十里路,步步都浸着柔。是你牵我走过的柳堤,新绿蹭着衣袖;是你递来的半盏茶,温气漫过指尖。不用刻意记,这些细碎的暖早缠成了线,把 “柔情” 缝进日常 。
夜月在时,梦是甜的;春风起时,念是软的。原是有了你,寻常的夜与风,都成了说不尽的温柔。
“天涯地角有穷时,只有相思无尽处。”——晏殊《玉楼春·春恨》
哪怕走到天的边、地的角,总有脚步能踏到的尽头。可心里的相思不一样。
它没个形状,没个边界,像檐下的雨,一滴落了,又有一滴接上,绵绵密密,停不了。
是你走后,案上的砚台总留着半池墨,想写封信,却不知从哪句开始;是巷口的老槐树发了新芽,望着那抹绿,忽然想起你曾说 “这树像把伞”。天涯地角再远,有个数,可这相思,缠在日出日落里,绕在柴米油盐中,没个穷期。原是爱得深了,思念便成了没尽头的河,日日漫着,凉又暖。
“若似月轮终皎洁,不辞冰雪为卿热。”——纳兰性德《蝶恋花·辛苦最怜天上月》
若能像月亮总挂着清辉,哪怕陷在冰雪里,也愿为你暖出片温软。不是要做什么惊天的事,是寒夜替你掖紧被角时,指尖冻红了也不觉冷;是路滑时稳稳牵着你,自己踩进雪窝也笑着不说。
这 “不辞” 里藏着最憨的念。知道日子有寒有暖,可只要想着能为你挡点风雪,连冰雪都成了甜的。就盼着自己心光能像月轮,亮得久些,再久些,纵有霜雪落下来,也能凭着这点热,陪你把冷日子过成暖的。
“愿天上人间,占得欢娱,年年今夜。”——柳永《二郎神·炎光谢》
牛郎织女渡银河的夜,风都带着软意。愿这夜的欢娱不分天上人间。天上双星依偎,人间你我对坐,杯盏相碰时,连月光都落得轻。
不必求岁岁轰轰烈烈,只盼 “年年今夜” 都这般:檐下灯影摇,手边茶未凉,你笑着讲旧年的事,我托腮听着,偶尔插句嘴。这 “占得欢娱” 原是最实在的愿,不是要留住时光,是想把此刻的暖,腌成往后每一年的念想,让每到今夜,都能笑着说:“你看,我们又共着这轮月了。”
“柔情似水,佳期如梦,忍顾鹊桥归路!”——秦观《鹊桥仙·纤云弄巧》
指尖相触时,情意软得像化了的春水,缠缠绵绵漫过心尖。这相逢的时光太短,短得像场轻梦。
才刚把你衣角的褶皱抚平,才刚数完你眉梢的月光,转眼就要看鹊桥的影子淡下去。
哪忍回头看那归途?每一步都踩着不舍。银河的风还带着你的气息,鹊羽落肩头时还留着暖,可脚下的路已要分向两边。不是不懂 “聚散有时”,是这 “佳期” 里的柔情太稠,稠得把 “别离” 两个字泡得发涩。宁愿赖在这梦里,哪怕多留一瞬,也好把你的模样再刻深些,好撑过往后三百多个无你的日夜。
“迢迢牵牛星,皎皎河汉女。盈盈一水间,脉脉不得语。”——《古诗十九首·迢迢牵牛星》
牵牛星悬在天的那头,河汉女凝在天的这头,隔着的银河水明明清浅,却成了跨不过的坎。水纹漾着光,像没说出口的话,一圈圈荡开,又落回各自心头。
哪是真的 “不得语”?是千言万语堵在喉头,看对方睫毛上落的星光,便知彼此都在望。指尖似要穿过那片水,却只捞起满手凉。这 “盈盈一水” 最是磨人,近得能看清对方鬓边的霜,远得连呼吸都碰不到。可偏是这望而不得的脉脉眼波,把相思浸得透透的。
不用语,便知你也在等,这就够了。
“今夕何夕兮,得与王子同舟。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”——《越人歌》
能同乘一船的此刻,风都带着颤。反复在心里问 “今夕何夕”,怕这相遇是场轻梦,船靠了岸,梦就散了。指尖攥着船舷的木,凉意在掌心漫,可心头的热却按不住。
看他衣袂拂过水面,看他望向前方的眉眼,连发丝动一下,都想记在心里。
山里有树、树有枝是明摆的事,可 “心悦君” 这话,偏堵在喉头。像把秘密藏进河底,水纹晃着不说,鱼儿游着不说,只有自己知道,每一次船身轻摇,都是心在偷偷跳。君不知也无妨,至少这一船的月光、一程的风,都见过我望向他时,眼里没说出口的软。
“愿为西南风,长逝入君怀。”——曹植《七哀诗》
多想化作穿林的西南风。不用体面,不求回应,卷着松针的气、沾着溪涧的凉,直往你所在的方向扑。
风是没骨头的,偏这念想硬得很。
哪怕要穿过千重山,被石壁撞得散了又聚;哪怕要掠过万重浪,被水汽打湿了身形,也只想往你衣襟里钻。
“长逝” 二字里藏着孤勇。不是要占着什么,是怕这心意太轻,不化作风,便到不了你跟前。若能贴着你温热的怀,哪怕瞬间散了,也够了。
至少风知道,曾替我感受过你一寸暖。
“相思一夜梅花发,忽到窗前疑是君。”——卢仝《有所思》
那夜的相思该多沉,才让寒梅都动了恻隐。或许是风递来熟悉的气息,或许是月光描出相似的轮廓,当梅枝斜斜探进窗时,竟恍惚以为是你踏雪而来。
爱到深处,总在万物里找你的影子。一片落梅、半缕清风,都能牵出满心的软。这不是错觉,是思念把寻常日子酿成了诗。
因为太想,所以万物皆可似你;因为是你,所以万物都有了暖意。原来最深的牵挂,是让每寸光阴都成了你的回音。
“无端隔水抛莲子,遥被人知半日羞。”——皇甫松《采莲子·船动湖光滟滟秋》
莲子抛得那样轻,像怕惊碎了秋光里的心事。本是无人处的莽撞念想,想把那点藏不住的欢喜,借着莲子悄悄递过去,偏被人撞破了。
半日的羞赧里,藏着最嫩的情意。不是刻意的试探,也不是周全的谋划,就是情动时那一下没忍住的冲动。风知道,水知道,被惊扰的雀儿也知道,独独盼着对岸那个人,能懂这莲子里裹着的、连自己都羞于承认的温柔。
“深知身在情长在,怅望江头江水声。”——李商隐《暮秋独游曲江》
情是缠在骨头上的东西,只要这口气还在,那点念想就断不了。
怅望江头时,江水声里都是回响。不是轰轰烈烈的求而不得,是明知情会跟着自己一辈子,却仍忍不住对着流水怅然。水不停地流,像抓不住的时光,也像说不完的未竟之言。
这情里没有怨,只有认了。认了它会跟着自己走下去,认了有些牵挂只能浸在江声里,随着潮起潮落,在每一次呼吸里轻轻漾一下。
“春心莫共花争发,一寸相思一寸灰!”——李商隐《无题·飒飒东风细雨来》
这是把心攥碎了的劝诫。明知春心像花一样,开得越盛,落时越痛,可偏管不住那点念想。
东风里的花要发,就像心底的情要涌,哪是说按住就能按住的?可越争着往外冒,越被现实磋磨得成灰。一寸寸的相思,原是一寸寸的真心,到最后全成了冷灰,风一吹就散。
不是不爱,是太懂这爱的脆。
春会去,花会落,连滚烫的相思,都可能落得这样一场空。
“别后不知君远近,触目凄凉多少闷。”——欧阳修《玉楼春·别后不知君远近》
别后的日子,最磨人的是“不知”二字。不知你在山南水北,还是近在邻巷;不知你是晴日安稳,还是风雨中奔波。
眼里看什么都蒙着层灰:阶前的落叶是闷,檐下的雨声是闷,连案上温着的茶,凉了都像是在应和心里的闷。
凄凉哪里是触目才生?是从你转身那一刻起,就把“知君远近”的笃定抽走了。剩下的,不过是在每一个寻常景象里,反复确认那份空落落的惦念。
“只缘感君一回顾,使我思君朝与暮。”——《古相思曲》
那一眼太轻,却像落进心湖的石子,漾开的涟漪再也收不住。本是萍水相逢的回顾,或许你并未在意,我却把那瞬间的眼波,酿成了朝暮的念想。
思君不是什么壮举,就是晨起梳发时,会想起你当时的眼神;暮时看云时,猜你会不会也望同一片天。缘来就这么简单。
只那一眼,便让寻常的朝暮有了落点,让空落落的心里,住进了个模糊却难忘的影子。
“相思本是无凭语,莫向花笺费泪行。”——晏几道《鹧鸪天·醉拍春衫惜旧香》
相思原是抓不住的雾,写在花笺上也成不了凭据。那些翻涌的念头像没根的絮,落在纸上是泪,风干了只剩皱巴巴的痕,递不到那人眼前,反倒惹自己更怅然。
晏几道是懂透了的。不是劝人别相思,是劝人别太较真 。
别指望几滴泪、几行字能把心意钉牢。不如就让那相思搁在心里,哪怕闷着,也比对着空笺盼回音,来得少些空落。
这些长短句里的相思与欢喜,原是跨越千年的共鸣。
不必求 “两情若是久长时” 的壮阔,只愿这七夕的风,能把诗里的软,吹进你我寻常的朝暮里。
往后看星是星,看月是月,看身边的你,仍是初见时,让人心头轻轻发亮的模样。